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周慧 實習生劉龍珠 北京報道
1月30日，民政部等12部門聯合印發《關于加強養老服務人才隊伍建設的意見》（簡稱《意見》），圍繞養老服務人才“引、育、評、用、留”等關鍵環節，提出系統性政策措施。
《意見》明確，到2025年，以養老服務技能人才為重點的養老服務人才隊伍規模進一步壯大、素質穩步提升、結構持續優化，人才對養老服務高質量發展的引領支撐作用明顯增強；到2035年，支持養老服務人才發展的政策環境、行業環境、社會環境持續改善，養老服務人才培養、使用、評價、激勵制度機制更加成熟定型。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采訪多位養老行業從業者發現，隨著老齡化程度的不斷加深，養老行業逐漸受到關注，但養老人才市場仍舊存在供小于求的問題，且入職后流失率很高。造成這種現象的主要原因是一線養老護理員待遇與工作量不匹配。
《意見》針對行業痛點，從拓寬人才來源渠道、提升人才素質能力、健全人才評價機制、重視人才使用管理、完善保障激勵措施等方面，進行全方位制度設計，其中提高薪酬保障水平的措施，被養老從業者看作政策利好。
首部“養老服務人才隊伍建設”政策文件
《意見》對養老服務人才的定義，指具有一定養老服務專業知識和專門技能，為在居家、社區、機構等不同場景養老的老年人提供多種形式服務的專門人員，主要包括養老服務技能人才、技術人才和經營管理人才。
長沙民政職業技術學院醫學院院長黃巖松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未來的高端養老人才需要各方面的能力，提供高品質的養老服務也需要專業化的養老團隊，養老行業的很多崗位比如醫療護理員、職業經理人對專業性要求較高。
但是從目前記者采訪的一二線城市養老院的情況來看，養老院護理人員中，中老年女性占大多數。中老年女性照護高齡老人，是養老院比較明顯的一個特征，而在縣城的養老院，該特征甚至更為突出。年輕的科班畢業生，對于各類養老機構來說都是急需的人才補充。
《意見》著眼于滿足老年人多樣化、多層次、高品質養老服務需求，從拓寬人才來源渠道、提升人才素質能力、健全人才評價機制、重視人才使用管理、完善保障激勵措施等方面，進行全方位制度設計，打出“引、育、評、用、留”組合拳。
在提升人才素質能力方面，《意見》要求加強專業教育培養，支持職業院校開設養老護理等相關專業，特別是要側重失能失智照護等急需緊缺領域；積極推動養老服務人才培養培訓模式創新，鼓勵職業院校、普通高校與養老服務機構互設實習實訓基地，培養培訓基地，積極探索中國特色學徒制，提高“訂單式”培養質量。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此前走訪了長沙市普親養老院，院長唐彩虹表示，入住養老院的老人普遍失能失智，不想給子女添麻煩才選擇機構養老，具有活動能力的老人更愿意居家養老，側重失能失智領域培養人才符合當下老年人的需要。
黃巖松表示，養老人才培養的重點之一是校企合作，與注重理論的高等教育不同，職業教育的主要特征是與企業聯系特別緊密，求學的目標是就業，注重實踐。在他看來，產教融合是未來培養養老人才的趨勢，學校應該主動尋求校企合作，采取現代學徒制的培養模式，為學生打造畢業即就業的“直通車”。
《意見》還提出拓寬養老服務人才來源渠道，支持跨行業跨領域人才流動，支持養老服務機構與家政服務、物業服務等機構開展合作，引導相關人才轉型從事養老護理相關工作。
木蘭花公司董事會秘書郭圣剛在接受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采訪時表示，家政行業同樣缺乏高端人才和專業技能培訓，出于控制成本，企業在培訓員工方面會較為謹慎，學校和企業應該相互補充，互相合作，共同培養人才。
破解“愿學不愿干”，提高薪資待遇是關鍵
除了補充人才供給和提高專業素養，《意見》還強調要提高薪酬保障水平，引導養老服務機構綜合考慮從業年限、勞動強度、技能水平等因素，合理確定養老服務人才工資水平，并將工資分配向從事一線工作的員工傾斜。
隨著社會老齡化步伐加快和程度不斷加深，對養老服務行業的需求也越來越大，養老專業成為備受學生青睞的熱門專業。據長沙民政職業技術學院醫學院的招生老師介紹，越來越多的學生，把養老相關的專業作為第一志愿，該校目前養老專業每個錄取指標有2個學生報名，算是比較熱門的專業。
不過，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采訪多位養老行業從業者發現，目前養老人才市場供小于求，科班畢業生不愿意進入養老行業，“愿學不愿干”是普遍現象。
一位養老行業人士張婷（化名）表示，行業最大的問題是一線護理員待遇與工作量不匹配，專業的社會服務機構明確區分護士、社工和護工這三種職業，但目前的從業者往往是一個人身兼三職。“班上30多個人，現在還留在行業內的不超過5人，留下來的幾乎全部轉型成為行政管理人員，愿意待在一線崗位的寥寥無幾。”
北京一家高端養老院的負責人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談員工工資是個敏感話題，他們機構的護理人員的平均工資在6000元左右，已經算是行業較高水平。相對來說，二三線城市的養老護理人員工資更低一些。
張婷表示，《意見》強調的提高薪資待遇是破解養老人才困境的關鍵，行業未來的趨勢一定是人才隊伍年輕化，作為從業者，希望國家能多出臺一些有利于養老從業人員待遇改善和職業路徑發展的政策。
《意見》還提出，要按規定落實養老服務從業人員職業培訓補貼、職業技能補貼等政策。支持各地探索將養老服務高技能人才納入城市直接落戶范圍，其配偶、子女按有關規定享受公共就業、教育、住房等保障服務。
近日，包括黑龍江、遼寧等多省出臺文件，現金獎勵入職養老服務機構的畢業生，入職養老服務機構的全日制高等院校、高（中）等職業技術學校（含同級技工學校）畢業生，最高可獎勵6萬元。
不僅僅是東北地區，上海、深圳等地近年來也出臺文件，一線護理員不僅能申請補貼，還享受技能型拔尖人才的落戶優惠。據了解，上海市首位“拔尖人才（高技能類）”引進落戶的養老護理員王程就是老年服務與管理專業的畢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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