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時代商學院
作者|陸爍宜
編輯|孫一鳴
IPO企業“帶病闖關、一查就撤”的背后，券商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3月15日，證監會發布四項新政，除了強調對IPO企業嚴監管之外，還表示將壓實中介機構“看門人”責任。
時代商學院發現，近3年，申萬宏源（000166.SZ；06806.HK）合計保薦40家企業成功上市，但不少企業上市后就業績變臉，引發市場質疑申萬宏源的執業質量。
3月22日，就多個保薦項目上市變臉、公司頻因違規被罰等問題，時代商學院向申萬宏源董秘辦公室致電詢問，但工作人員并未直接回復相關問題。3月25日，時代商學院再次致電申萬宏源，但電話未能接通。
近三年8家企業上市首年凈利潤變臉
Wind數據顯示，2021—2023年，申萬宏源共保薦40家公司成功上市，其中，有8家公司上市當年凈利潤就變臉（即上一年增長，上市當年下滑），占比達20%。
值得一提的是，中自科技于2021年上市，但上市當年扣非歸母凈利潤由盈轉虧。財報顯示，2019年，中自科技凈利潤僅為0.87億元；2020年，其凈利潤飆升至2.48億元，同比增長152.22%；2021年上市當年，中自科技的凈利潤降至0.1億元，扣非凈利潤則從2020年的2.29億元降至-0.18億元。
除了中自科技之外，申萬宏源保薦的另外7家企業上市當年凈利潤就同比下滑，這7家企業分別為中科美菱（835892.BJ）、歐康醫藥（833230.BJ）、雷特科技（832110.BJ）、瑜欣電子（301107.SZ）、云里物里（872374.BJ）、靈鴿科技（833284.BJ）和天宏鋰電（873152.BJ）。
其中，雷特科技和云里物里上市前一年凈利潤同比增速均超過100%，上市當年凈利潤就出現下滑；另外，靈鴿科技于2023年12月19日上市，2023年的業績快報顯示，2023年，其歸母凈利潤預計同比下降57.8%，而2022年其歸母凈利潤同比增長136.54%，前后可謂天壤之別。
此外，近三年，申萬宏源保薦的40個IPO項目中，上市次年凈利潤變臉的企業也有4家。
其中，中觸媒（688267.SH）、炬芯科技（688045.SH）、長虹能源（836239.BJ）和立新能源（001258.SZ）上市次年凈利潤均大幅變臉。
此外，洪興股份（001209.SZ）和必易微（688045.SH）上市次年歸母凈利潤均由正轉負。2021年上市的洪興股份，2022年凈利潤就從1.02億元降至-0.15億元；2022年上市的必易微，上市當年歸母凈利潤為0.38億元，而根據2023年度業績快報，2023年其歸母凈利潤預計降至-0.19億元。
在營收方面，上述40家企業中，上市首年營收變臉的情況也不在少數，共有9家，占比為22.5%。
其中，中自科技、中科美菱、歐康醫藥、瑜欣電子、云里物里上市首年營收和凈利潤均變臉。
在上述40家企業中，上市次年營收變臉的企業則有5家。
其中，中觸媒和炬芯科技上市次年營收和凈利潤均變臉。
左手賺保薦費，右手借轉融通出借限售股
同花順iFinD數據顯示，截至3月22日，在申萬宏源保薦的上述40家上市企業中，破發的企業高達17家，占比達42.5%。其中，上市后業績變臉的企業有11家，且破發比例排名前八的企業均為業績變臉的企業。
具體來看，中自科技破發比例高達53.81%（后復權，下同），中觸媒、必易微、中科美菱緊隨其后，破發比例分別為49.95%、45.48%、34.00%。
作為保薦和持續督導券商，申萬宏源在這些企業上市前后又扮演著什么角色呢？
時代商學院發現，在這些企業身上，申萬宏源“左手賺承銷保薦費，右手參股并借轉融通出借限售股”戲碼頻頻上演。
僅通過助力上述四家企業上市，申萬宏源就賺了不少錢。同花順iFinD的數據顯示，這四家企業的承銷保薦費分別為0.94億元、1.32億元、0.73億元和0.19億元，作為其保薦機構，申萬宏源合計賺走3.18億元的承銷保薦費。
而作為中自科技和中觸媒的保薦機構，申萬宏源都通過子公司申銀萬國創新證券投資有限公司（下稱“申萬創新投”）參與其首次發行戰略配售，同時這兩家企業的高管及核心員工也都通過專項資管計劃參與了戰略配售。
不過，時代商學院發現，在股份限售期間，部分戰略配售的股份以轉融通方式借出，并且在限售期滿后被減持。
其中，中自科技于2021年10月22日上市，其2021年年報顯示，申銀創新投獲配84.63萬股股票，截至2021年末，申銀創新投以轉融通方式出借中自科技限售股22.6萬股。同期，中自科技員工1號集合資產管理計劃（下稱“中自員工資管計劃”）參與戰略配售獲配203.95萬股股票，截至同年末，中自員工資管計劃以轉融通方式出借了4.99萬股限售股。
中自員工資管計劃限售期為12個月，即截至2022年10月22日，中自員工資管計劃獲配的股份全部解禁。中自科技2022年年報顯示，截至2022年末，中自員工資管計劃已經減持58.37萬股，另外通過轉融通出借了55.38萬股；同期，申銀創新投進一步加大借出戰略配售股的力度，通過轉融通出借了84.6萬股，限售股余額僅剩262股。
面對中觸媒戰略配售的股份，申萬宏源的操作大同小異。
2022年2月16日，中觸媒正式上市。中觸媒當年年報顯示，申銀創新投獲配143.2萬股股票，截至2022年末，申銀創新投通過轉融通的方式借出28.5萬股限售股。中觸媒員工1號集合資產管理計劃（下稱“中觸媒員工資管計劃”）參與戰略配售獲配421.52萬股。截至2022年末，中觸媒員工資管計劃通過轉融通方式借出了12.32萬股限售股。
截至2023年2月16日，中觸媒員工資管計劃獲配的股份已全部解禁，而2023年中報顯示，中觸媒前十大股東中已無中觸媒員工資管計劃的身影，而其第十大股東僅持有355.5萬股股份，由此可見，2023年上半年，中觸媒員工資管計劃在限售期滿后至少減持了超66萬股股份。
頻因違規被罰
在大賺保薦費的同時，申萬宏源也屢出現違規被罰的行為。
Wind數據顯示，2021—2023年，申萬宏源IPO承銷收入合計為17.9億元。另外，申萬宏源的財報數據顯示，2021年—2023年上半年，其投行業務收入分別為21.98億元、22.95億元和11.08億元，均實現同比增長。
然而，自2023年以來，申萬宏源已撤回多個IPO項目。
據Wind數據，2023年申萬宏源共保薦33個IPO項目，其中有3家撤回申請，撤否率接近10%。2024年前2個月，申萬宏源保薦的6個項目中，也有1個項目撤回申請，占比為16.67%。
在經營方面，2021年以來，申萬宏源多次因違規被罰。其中，2021年9月，云南證監局一紙監管處罰直指申萬宏源證券云南分公司六大違規行為，涉及分公司負責人及合規負責人；2022年3月和7月，申萬宏源兩度因保薦代表人信披違規行為被口頭警示；同年3月，由于線上投顧業務違規，申萬宏源及三名高管被罰；6月，申萬宏源員工因私下接受投資者委托買賣證券被出具警示函。
今年2月8日，申萬宏源因承銷盡調不規范、受托管理履職盡責不到位等違規行為，被證監會采取責令改正的行政監管措施。
此外，申萬宏源還屢屢陷入法律糾紛之中。
天眼查顯示，2021年—2023年，申萬宏源共涉法律糾紛245起，其中，質押式證券回購糾紛有51起，融資融券交易糾紛有49起。此外，同期，該公司還有多起證券回購合同糾紛、股權轉讓糾紛、證券交易代理合同糾紛。
（全文259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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