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李金萍 深圳報道
全國萬億消費中心城市再生變局，蘇州闖關成功。
近日，蘇州市統計局發(fā)布經濟數據，2024年蘇州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為10043.7億元，突破萬億元大關，也成為唯一消費破萬億的地級市。
至此，包括此前的上海、北京、重慶、廣州、深圳和成都，全國萬億消費之城已有七座，這一數據也意味著七座城市的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已占全國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的近兩成。
2025年中央經濟工作將擴大內需作為第一任務，2月10日召開的國務院常務會議也再次提出，提振消費是擴大內需、做大做強國內大循環(huán)的重中之重。要切實轉變觀念，把提振消費擺到更加突出位置。
與蘇州闖關成功相對，邁入2025年，已有的六座萬億消費之城也在持續(xù)做大消費蛋糕上紛紛下功夫。2月4日，重慶率先發(fā)布了2025年以舊換新新政，擴圍以舊換新產品；2月8日，深圳發(fā)布《2025年“提振消費 擴大內需 營造放心消費環(huán)境”若干措施》，將出臺AI機器人餐廳、無人售賣等新業(yè)態(tài)許可審查和合規(guī)指導制度；2月10日，上海向全市居民發(fā)放高達5億元的服務消費券……
促消費舉措不斷更新的背后，折射出我國消費市場結構正在由商品消費轉向服務消費升級，以舊換新、人工智能+消費、首發(fā)經濟正成為拉動消費增長的新方向。
蘇州晉級，武漢有戲
從經濟體量上看，2024年消費破萬億元的城市僅有七座，包括北京、上海、廣州、重慶、深圳、成都、蘇州。
其中，蘇州2024年首次跑進萬億消費俱樂部，2024年，蘇州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為10043.7億元，增速4.8%。
這也是時隔兩年后，萬億消費俱樂部首次增加新成員。細化蘇州2024年社會消費品零售數據可以看到，汽車、家用電器和音像器材類產品是拉動其消費增長的重要產品，數據顯示，2024年，蘇州新能源汽車的零售額激增57.4%，家用電器和音像器材類商品零售額也增長了57.2%。線上消費也表現突出，2024年，蘇州通過公共網絡實現的限額以上批發(fā)和零售業(yè)零售額比上年增長20%。
上海財經大學、中國消費經濟學會副會長汪偉向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蘇州消費增長背后顯示出城市消費的影響因素正在發(fā)生變化，一方面，城市居民收入水平提升對消費增長的基礎支撐作用愈發(fā)關鍵，高收入使消費者更有能力和意愿購買中高端商品與服務，推動消費升級。蘇州2024年人均可支配收入達77524元，是全國平均水平的1.88倍，同時蘇州依托制造業(yè)升級形成的高附加值產業(yè)集群，構建起產業(yè)反哺消費的良性循環(huán)。另一方面，“強產業(yè)基底+場景創(chuàng)新+區(qū)域聯動”模式正在改變區(qū)域消費格局，蘇州作為長三角樞紐城市，在承接上海外溢消費需求的同時，依托昆山、張家港等4個千億級縣域經濟體形成分布式消費節(jié)點，構建起跨城消費新生態(tài)，這種模式正在重塑中國城市消費的競爭維度。
與蘇州的社消體量保持高速增長不同，上海、北京等萬億消費城市則有一些消費承壓表現，出現了增速放緩現象。
中國宏觀經濟研究院研究員陳新年向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居民消費包括實物消費和服務消費，統計指標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主要包括商品類消費，和餐飲服務收入，其他服務消費并沒有在統計之內，消費結構變化是影響社消總額變化的重要原因，隨著恩格爾系數下降到30%以下，居民對教育、文化娛樂、醫(yī)療保健、旅游等消費支出比重大幅上升，此漲彼消，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社消總額增速。
以北京為例，2024年全國服務消費支出占比達46.1%，北京2024年人均服務性消費支出占消費支出的58.6%，高于全國服務消費支出占比12.4個百分點，為近五年最高，這意味著北京在發(fā)展和享受方面的支出占比在一半以上，數據顯示，2024年北京服務性消費額增長6.5%，北京市場總消費額比上年增長2.0%。
七座城市的背后，南京、杭州、武漢也有望成為萬億消費城市，2024年，三座城市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分別為8552.75億元、7884億元和7931.87億元，且均保持較高增速，分別增長4.3%、2.8%和5.3%。
尤其是武漢，2024年增速位居全國消費城市十強之首。2024年，武漢在全國率先推出消費品以舊換新配套支持措施，汽車、家電銷售額分別增長7%、28%；同時武漢重視商圈、消費熱點的打造，萬象城、SKP、漢街萬達等商圈崛起，全年新增首店307家，同比增長超100%。
如何繼續(xù)做大消費市場蛋糕
邁向2025年，萬億消費之城如何持續(xù)做大消費市場蛋糕？
記者梳理各城市2025年布局發(fā)現，做大服務消費成為各城市重點發(fā)力領域。
2月10日，上海再次聚焦餐飲、旅游、電影、體育四大領域，發(fā)放高達5億元的“樂·上海”服務消費券，提振消費、擴大內需；2月8日，重慶在舉行2025年全市商務（中新互聯互通項目）工作會議中也透露，重慶將開展服務消費擴容工程，將出臺促進服務消費高質量發(fā)展意見；北京市2025年政府工作報告提出，增加生育養(yǎng)老、美麗健康等高品質服務消費供給。
細化至具體舉措來看，以舊換新、首發(fā)經濟、“人工智能+消費”等為代表的消費舉措正成為區(qū)域為拉動消費打出的組合拳。
其中，對2024年消費起到明顯拉動作用的以舊換新，北京、上海、重慶成為眾多城市紛紛將擴圍以舊換新納入今年的重點促消費工作中。
2月4日，重慶更是率先發(fā)布了《重慶市2025年設備更新和消費品以舊換新實施方案》，開啟2025年以舊換新促消費工作。與2024年相比，重慶市的本輪以舊換新，既擴大了以舊換新的支持范圍，也擴圍了消費品類。重慶將符合條件的國四排放標準燃油乘用車納入可申請補貼的舊車范圍，同時增加了飲水機、凈飲機、智能掃（拖）地機器人（含擦窗機器人、手持拖地機）等6類家電產品和智能3C電子產品等。
汪偉向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推進以舊換新也需要完善回收體系，提高回收效率和規(guī)范化程度，解決消費者后顧之憂，同時實現循環(huán)經濟全鏈打通，構建“回收-拆解-再制造”產業(yè)鏈。
首發(fā)經濟作為一種通過推出新產品、新品牌、新場景、新體驗等創(chuàng)新成果，帶動消費提質增流，促進區(qū)域與產業(yè)聯動創(chuàng)新的經濟新形態(tài)，上海、北京等城市也對此著墨頗多。
比如北京2025年政府工作報告提出，積極發(fā)展首發(fā)經濟、冰雪經濟、銀發(fā)經濟，擴大時尚消費，支持直播電商、即時零售等新業(yè)態(tài)發(fā)展。據北京市商務局最新消息，2025年北京將出臺新一輪國際消費中心城市建設方案，對標國際豐富高端消費供給，完成中關村等12個傳統商圈改造升級，新開商業(yè)面積達100萬平方米，吸引更多首發(fā)、首秀、首展、首演、首賽活動，預計全年有800家左右的首店在京落地。
值得一提的是“人工智能+消費”將成為消費場景的重要方向，2月10日召開的國常會中重點提出促進“人工智能+消費”，持續(xù)打造消費新產品新場景新熱點。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發(fā)展，越來越多的AI+應用場景出現在日常生活中，智能終端和服務也越來越常見，以“春晚”爆紅的人形機器人為例，人形機器人在工業(yè)、消防、養(yǎng)老等領域的應用，均被市場寄托了較高的期待。
陳新年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人工智能+消費”將對服務消費和商品類消費起到提升擴展作用，一方面通過AI技術賦能消費場景，可以優(yōu)化消費體驗。另一方面通過AI技術在餐飲、化妝品、金銀珠寶等產品消費應用，產生新的消費需求。
據記者觀察，部分萬億消費之城已經有了“人工智能+消費”的先行探索。比如在深圳，早在2024年7月，就已經啟動“ROBOHUB蘿卜哈哈”項目場景運營，該項目以“人、貨、場”的商業(yè)模型，為居民帶來全新的消費體驗。
同時，2月8日，深圳市在發(fā)布的《2025年“提振消費 擴大內需營造放心消費環(huán)境”若干措施》中，明確提出將出臺AI機器人餐廳、無人售賣等新業(yè)態(tài)許可審查和合規(guī)指導制度，擴大優(yōu)質消費品供給。
事實上，聚焦消費領域和消費舉措之外，陳新年表示，增加居民收入才是做大消費市場蛋糕的關鍵，讓消費者對收入增長有預期，提高投資收益，如股市向好增加財富效應，形成收入增加、消費增加、生產增加的良性循環(huán)。
她建議，重點消費城市需要從供給端和需求端雙向發(fā)力，一方面，通過優(yōu)化良好的市場環(huán)境，包括進一步擴大對外開放，強化通關便利化、支付便利化等對外開放舉措，不斷的優(yōu)化營商環(huán)境、投資環(huán)境、創(chuàng)業(yè)環(huán)境、旅游環(huán)境等，為居民收入增加創(chuàng)造信心，進而釋放更多消費需求。另一方面，供給端要不斷補短板，提高產品品質和服務品質，以滿足居民追求美好生活的需求為導向，不斷增加市場有效供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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